送外甥怀素上人归乡侍奉

　　“释子吾【wú】家宝【bǎo】，神清慧有余。”俗话说“一子出家【jiā】，七祖升天”，家里有【yǒu】一【yī】人出【chū】家，冥冥中上下几代，周围【wéi】几族【zú】都要沾光，当然【rán】是“吾【wú】家宝”了。作为怀素【sù】大师而言，从小就是“神清慧有余”的【de】。

　　“能翻梵王字，妙尽伯英书【shū】。”怀素【sù】也可能懂【dǒng】印度梵文【wén】。中【zhōng】国【guó】的草【cǎo】书，始于张芝，而怀素集其大成【chéng】。

　　“远鹤无前【qián】侣，孤云寄【jì】太虚。”出家人如【rú】野鹤闲云，如怀素【sù】大师，至【zhì】少在草书上【shàng】是“无前侣”的。而其下【xià】笔【bǐ】，也如“孤【gū】云寄太虚”。没有如此【cǐ】的境界，也谈不上相应的艺术成就【jiù】。

　　“狂【kuáng】来轻世界，醉【zuì】里得真如。”唐代草书，以张旭、怀素并【bìng】称于世【shì】，张旭号称【chēng】“癫【diān】”，一【yī】天疯疯癫癫的，而怀素则【zé】“狂”，成天疯疯狂狂的。在“癫狂”之【zhī】中，“世界”也没有多重的分量。这两【liǎng】位草圣都是酒仙，怀【huái】素是【shì】僧人，悟【wù】道有【yǒu】资，如林【lín】酒【jiǔ】仙、济颠只能是他的后辈。不是上界下【xià】凡，哪来如此神笔，可以说是【shì】“醉里得【dé】真如”了【le】。

　　“飞锡【xī】离【lí】乡久，宁亲【qīn】喜腊初。”“飞锡”云游四海【hǎi】，其态若飞。怀素出家【jiā】之后，多年在【zài】外云游，难以归乡。今天是腊月初，因为【wéi】“省宁【níng】”亲长，才【cái】得【dé】“飞锡”归来。

　　“故池残雪满，寒【hán】柳【liǔ】霁烟疏。”怀素【sù】幼小时在舅舅【jiù】家【jiā】嬉戏的水池，被冬天【tiān】的几场【chǎng】大雪【xuě】积满。池边的柳树在寒烟里显【xiǎn】得稀稀疏【shū】疏，冬天柳叶早已落【luò】尽【jìn】，当然“疏”了。

　　“寿【shòu】酒还尝药，晨餐不荐鱼。”怀【huái】素大师这次“宁亲”的目的是为舅【jiù】舅祝寿【shòu】，当然也得象征【zhēng】性【xìng】地“侍奉”一【yī】番。中国人【rén】讲【jiǎng】孝道，“娘亲舅大【dà】”，出家人【rén】仍然免不了这一套习俗。吃饭【fàn】时儿孙【sūn】先品尝，称为“试毒”，为【wéi】父辈们的健康把关。怀素【sù】是酒仙，不忘酒。但鱼是荤，这【zhè】个戒不能破，当然【rán】是“晨餐不荐鱼”。

　　“遥知禅诵外，健笔赋闲【xián】居。”对【duì】于这位出家【jiā】的外甥，这【zhè】位【wèi】当舅舅【jiù】的对【duì】他的一举一动都【dōu】了如指【zhǐ】掌。舅甥俩都是【shì】名士，又都是知已【yǐ】嘛。怀素是僧人，日常课诵仪【yí】规当然不能【néng】少。怀素大【dà】师【shī】的“健【jiàn】笔”，书法艺术也无须介绍了。唐代大师【shī】，没有一【yī】个的【de】诗文会【huì】很差的。怀素大师的诗文也极好，大【dà】家所熟悉他书写的“自【zì】述【shù】帖”，笔【bǐ】文俱健。何【hé】况他“赋闲居”笔【bǐ】下【xià】所写的寺庙生活及其修行了【le】。

　　此【cǐ】诗通篇赞誉之【zhī】词【cí】，却无奉承之嫌【xián】，洋溢着浓浓深情。全【quán】诗使用了很多佛【fó】家用语，十【shí】分切合怀素【sù】上人身【shēn】份。意境清新，蕴藉丰富，言有【yǒu】尽【jìn】而意【yì】无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