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满江红·小院深深》鉴赏

　　慷慨悲歌，豪情【qíng】万丈，可以入词；小桥流【liú】水，也可以入词。这首词【cí】以【yǐ】柔美的【de】曲调【diào】，表现出【chū】男女相【xiàng】怨【yuàn】的私情。

　　作【zuò】品虽以大量篇幅写一女子，但是全篇【piān】的主题【tí】却是表现爱恋这个女子【zǐ】的一位男子的相【xiàng】思之【zhī】情；女【nǚ】子的形象，仅是在这位【wèi】男子的想【xiǎng】象中【zhōng】出现的。这是【shì】词【cí】的成【chéng】功之处。词的上片，全【quán】以虚【xū】拟之笔，想象女子在春日思念男主人公【gōng】的情状。虽是【shì】虚写，却逼真细致【zhì】，情景历历，宛然在目。首【shǒu】先，作【zuò】者即描写那个女【nǚ】子所独自居住的【de】环境。那【nà】是一个幽深静谧的小小院【yuàn】落。由于情人的远离【lí】，这深【shēn】闺之中没有了欢声笑语，因而日【rì】间【jiān】气【qì】氛空寂【jì】得令人【rén】难【nán】耐。更可恼【nǎo】的是，时当春【chūn】日，天【tiān】气冷暖阴晴没个准，使人【rén】觉得心【xīn】绪也愈【yù】发烦【fán】乱了。天气之阴晴不定，暗喻女子【zǐ】思【sī】念情人【rén】时心【xīn】情的起伏变化，意思【sī】极为含【hán】蓄。“春未足【zú】，闺愁难寄，琴心谁与？”接下来三句，由景入情，正面点出女子的怨情。琴【qín】心，典出【chū】《史记·司【sī】马相如列传》：“是时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，好音，故【gù】相如……以【yǐ】琴心挑之【zhī】。”这里是为【wéi】女方设想【xiǎng】：闺中寂闷【mèn】，无可交通心事【shì】之人，当【dāng】此春昼，她【tā】如何排遣【qiǎn】满腹【fù】愁【chóu】怨【yuàn】呢？

　　以下由写【xiě】情【qíng】转入写事。“曲径”、“虚阑”二【èr】句，是一组工整而【ér】流畅的对【duì】仗，意在【zài】进一步刻画女子此刻之【zhī】无【wú】聊。抒情男主人公设想，他的情人此时感觉万般【bān】无聊，于是找些游戏来【lái】打发光阴。她【tā】时【shí】而在【zài】幽曲的花径里穿【chuān】进穿出地扑捉蝴蝶【dié】，时【shí】而斜倚栏干在【zài】阳光下教鹦【yīng】鹉【wǔ】说话……可是【shì】这些做【zuò】法【fǎ】都没能帮她驱走忧【yōu】愁。有时她【tā】一抬头【tóu】，院中【zhōng】杨柳【liǔ】枝条【tiáo】飞舞之态又使她思绪【xù】万千。上片末“笑【xiào】十【shí】三杨柳【liǔ】女儿腰，东风舞”二句【jù】，意思是说：女子看到婀娜的杨柳在【zài】春【chūn】风中自在摇动【dòng】，恰如【rú】十三岁小【xiǎo】女孩儿无忧无虑地扭腰作舞，她感到这种不【bú】知忧愁的张狂轻浮之【zhī】态十【shí】分好【hǎo】笑。一【yī】“笑【xiào】”字将女子因物兴感、情绪更加【jiā】烦乱的心态点化出来了。

　　词的【de】下片，将【jiāng】相思之情写得更加凄婉动人。过片的四个三字句，写女子【zǐ】黄【huáng】昏之【zhī】后的孤【gū】苦愁【chóu】闷。这里用了两个比【bǐ】喻：云【yún】外【wài】月，喻心期阻【zǔ】隔，情人不得相见；风前絮，喻愁恨之绵绵不断。这四句【jù】，使人【rén】宛【wǎn】然【rán】见女子春夜枯【kū】坐空【kōng】闺、如泣【qì】如诉之【zhī】状。“想绮窗【chuāng】今夜，为【wéi】谁凝伫”二句，将此夜女子悄【qiāo】然伫立，相思之情更深更苦的情态，准确地刻画【huà】出来。这里出以问句，更【gèng】显出【chū】多情的男【nán】主人【rén】公对女方的无限关切。是【shì】全篇的高潮，也是抒【shū】情的“词眼【yǎn】”所在。一“想”字笼罩前后文，关合男女双方。有【yǒu】此二句，点明【míng】了前文一大篇描写【xiě】皆非【fēi】实【shí】景，而是“今夜”所“想【xiǎng】”。有此二句，才【cái】由虚拟与【yǔ】悬想巧妙地过渡到实【shí】写，从而正【zhèng】面描写出男主【zhǔ】人公一【yī】往情【qíng】深【shēn】的相思【sī】心理。“洛浦”与“秦楼”二【èr】句，即承“想【xiǎng】”字【zì】而来，利用典【diǎn】故抒写自己怀想【xiǎng】情人却无【wú】缘相会【huì】的痛苦。

　　这“洛浦”与“秦楼【lóu】”二【èr】句，借【jiè】用了【le】二个典故。前一个典故是【shì】正【zhèng】用【yòng】，写自己梦见情人，醒【xǐng】后一切成空【kōng】；后【hòu】一个典故是反用，叹【tàn】息出双入对的情侣天各【gè】一方。

　　篇末“正黄昏时候【hòu】杏花寒，廉纤雨（细雨）”，以景物的描写显示抒情主人【rén】公【gōng】满目所见，无【wú】非【fēi】令人断肠【cháng】之【zhī】物而已。无限的哀【āi】感【gǎn】顽艳之情，融入春日黄昏景色之中【zhōng】，愈发显得愁绪无【wú】边【biān】，韵味深长。全词的结【jié】尾是以写景【jǐng】来【lái】抒情、语【yǔ】尽而【ér】情【qíng】不尽的妙笔【bǐ】。全词情景【jǐng】交融，章法穿插变【biàn】化，风格【gé】沉郁顿挫，用语典雅精丽，不失为一篇佳作。